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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0/12/8 1:35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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顶礼十方常住佛法僧三宝

顶礼本师释迦牟尼佛

顶礼西天东土历代祖师

顶礼下妙下祥恩师

首先,顶礼十方三宝及本师如来,顶礼历代祖师与大德恩师,以表佛法传承有源也,次祝与会大众一切吉祥。我的报告题目为:

云水花开,重走头陀路——记年二时头陀会

云水行脚,了无牵挂,需要放下一切,时时反观自心,满足于仅有的资具,以智慧之眼洞察世间的真相。用佛法去印证与发现,寻找自己的道路。

古诗云:“一钵千家饭,孤身万里游。青目睹人少,问路白去头。”——行脚乞食,作为佛教最原始的教化方式,亦是出家人修行的根本。从西天到东土,从古代到现代,从圣人到凡夫,无数人次第相承,如花蔓相接,直到如今,为佛所赞叹与拥护。

虽然在工业文明高速发展、物质不断丰富的今天,很难见到头陀僧的身影,但他们并未消失,依然有个人与僧团在这片广阔的土地上继续行走。有幸跟恩师出家,遵循佛陀的教义,实践这一殊胜的灭苦之道,实在要感恩佛菩萨与师父的慈悲加持、护法善信的竭诚拥护,还有前世种下的福德因缘。

今年是僧团行脚二十周年,也是我行脚生涯的七周岁。师父在开示中特别强调了今年行脚的意义,让大家认真准备并写好报告,作为一种庆祝,同时也是在回报众生。

八月十六到九月初二,从西安到商洛,行程十五天,伴随着霏霏秋雨一路走来,在风云变幻中体验无常的法义,在孤独寂寞里淡泊世间的缘分。当去掉所有的保护与屏障,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烦恼便暴露在佛法的光明中,无处遁形,消融后便是法的清凉与安乐。对于头陀行,每个人的感悟各不相同,用心去走,都会有所收获。

总有一种感觉,写报告就像在写故事,我不想当作家,却想讲一个好故事,因为自己也很喜欢听故事。抱着这种想法去写,却发现理想不现实,还会扰乱我的思惟,只好放下,努力去写就好。最终行脚中的事被时间的线一个个贯穿起来,里面没有喜庆的气氛,有的只是一些反省与思考。

但作为一个新的开始,这或许正是值得庆祝的,因为一个人幸运的前提是他有能力改变自己。

一、序幕

随着八月十五的临近,行脚前特有的气息开始在空气中弥漫,在僧寮的每一个角落——准备、训练、等待。有了几年的经验,今年比较轻松,不用再为了该准备什么东西煞费苦心了。本以为自己有了些定力,可以从容的面对行脚,但一个特别的因缘让我发现了自己的不足。

塑料编织袋,是师父在行脚路上不变的伙伴,从年师父从五台山走回东北时就与师父结下了因缘。而连接两者之间的一根细麻绳,一路上把师父的肩膀勒出两道深沟,也正因如此,那段行程令所有人印象深刻。再后来,背带换成了拇指粗的布绳儿,还套上了海绵圈儿,情况好了很多。但在行脚最后几天,师父的肩还是会被勒出两道红印,汗水一浸,又疼又痒。我看在眼里,心里也很难受。

今年准备给编织袋换一条宽的带子。打定主意,便付诸行动,找来两位比丘师父帮忙,三人集思广益,设计制作方案。想的时候感觉很简单,但做起来才发现要考虑很多因素,如:带子要多宽,软硬怎么分配,编织袋用什么方式封口,如何才能受力均匀不至于勒肩等,甚至还参考了人体工程学的设计理念。一个一个试,缝上试一试,不舒服,拆了再换下一个。这样缝了拆,拆了缝,从早上到晚上,坐香、诵咒全省了。开始的那天是农历十四,晚课的超拔普佛也没去。

整整两天时间,不断地推翻以前的方案,设计新方案,三个人的反应都有些迟钝了。现在才体会到听话干活的好处:只要听安排,让怎么干就怎么干,不用费尽心思去打那么多妄想,最单纯的心才是最轻松的。时间飞速地流逝,白日渐渐地退去,耐心也慢慢地被消磨于无形。最后一针缝完,下定决心:这回再也不改了。

转天就是出发的日子,八月十六上午大家在藏经楼前集合,等候师父做出发前的训练。一大早师父就下去视察,一直没上来,其他人都安静地坐在原地,只有我心乱如麻,坐立不安。这是做背带留下的后遗症——用了两天的时间做背带,可自己的东西还没装好。过完斋就出发了,时间在等待中慢慢溜走,师父却迟迟不出现,而我只能呆在这里什么也不能做,这对一个有心事的人来说,真是一种煎熬。以前总说“放下”,并没有深刻体会其中的意义,有了这次经历,让我再次思考“放下”这个词所蕴含的道理。做事时要尽心尽力去做,但不可陷入其中,所谓“应无所住”,就是在工作的同时随时要放下,这样才不会被你所做的事牵得团团转。而过分追求完美,有时并不是一种正确的心态。

在《敞开你的心扉》里讲:在泰国有一所森林寺院,新盖了一座大殿,到了冬天,大殿只砌好了墙,还没有上屋顶。这时僧人们放下手中的活开始进行冬季的禅修,有游人来到寺院参观,问住持和尚:“大殿盖好了吗?”

“盖好了。”住持回答。

游人看了后很疑惑说:“这还没有屋顶呢?”

“噢,今年的工程已经完成了,剩下的是明年的事情。”游客闻之豁然。

其实事情永远没完没了,在修行中生活,只有学会随时放下才能心无碍,处处自在。在漫长的等待中,师父终于回来了,训练与开示后,大家回寮。剩下的时间正好够我准备的,在出发前什么也没耽误。

写到此,想起一首著名的禅诗:春有百花秋有月,夏有凉风冬有雪,若无闲事挂心头,便是人间好时节。如此一切都没有问题。我们该出发了。

二、正式行脚

话说,昔日的佛教中心长安来了一群头陀僧,护法龙天一见心生欢喜,洒下清凉和雨水表示欢迎。这雨前后一连下了半月,导致城水暴涨,街道可以划船,终南山中山体滑坡,道路中断。头陀僧们一路走来,在连绵秋雨中淋了个痛快。终于有一天雨停了,太阳带来了久违的温暖。低头时,才发现雨水冲掉的不仅是身体的尘垢,还有心里的阴霾;脚下的路也改变了方向,通向更为宁静的地方。

八月十七傍晚,西安郊外的渭河桥下红光点点,那是头陀僧们借着太阳能警示灯发出的亮光在写日记。下午跨过*河进入陕西境后就开始下起小雨,一直到现在都没停。桥下的地面是沙土夹杂着石块,刚刚被雨淋湿的背包一放下去便灰头土脸了。头顶上方有一片草丛,在分配位置时,有人发现地上有很多“土著居民”,好多好多,我们被分到聚集区的几个只好换了个地方铺行李,以免打扰到它们。桥很窄,雨点会随风飘进来。去给师父按摩时,师曰:“这儿比在车上好多了。”“嗯。”随着应了一声,心里却不以为然,这下雨天的地面又潮,又有风吹,哪有车上好呢?虽然知道行脚在外,下雨时能碰上个桥洞就是最幸福的事了,如果没有桥的话情况更不妙,但如果有更好的地方还是放不下攀缘心。或许是今天的不知足,在以后的几天里,雨给了我更大的考验。

和去年一样,开始的第一晚在雨夜中的桥下度过。凌晨三点被叫醒,原地打坐。昨夜没用睡袋,气候温暖。虽已是深秋又下雨,但在此地即如夏夜般凉爽,野外露宿也成了一种享受。看来感觉到环境的好与不好,都是妄想的一种变化:习惯了感觉也不错,不习惯的时候感觉很糟糕。什么时候能放下妄想分别也就不被境所转了。

早上空气湿润,还有下过雨后的凉爽;中午艳阳高照,走起路来汗流浃背;到了傍晚又秋风徐徐,凉意袭人。在一条园区公路的人行道上露宿,天上又掉下几滴雨点,预示着今晚又要有雨的考验。刚铺开装备不久,来了一群小朋友,天真无邪,围着师父问个不停。小朋友总是有问不完的问题,一个小男孩说话真有趣,慢悠悠的:“泥(你)们是走来的还是坐车来的涅?“对师父的回答,为了表示惊讶之意,会异口同声的重复一遍,还故意把最后一个字的拖腔拖得很长,并且提高声调。王国成居士问:“你们会顶礼吗?”答:“不会。”王居士就示范给他们看,他们也跟着学,还相互纠正动作。小孩子很快就学会了,有几个小女孩临走时还意犹未尽地又顶礼几次。

在刚出家时,有过一个梦想:希望所有人都来出家,其中有好多好多小朋友,这样我就有好多好多的师兄弟可以玩了。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,明白这只能是一个美好的梦想而已。能够出家靠得的是善根因缘,没有这个善根就不会有结果。所以要出家,平时培养善根因缘是很重要的。师父说:出来走就是给人种种子,有了这个种子就不怕他不来。当然结果的时间或许会很漫长。

亲愿师父的结缘品开张了,近水楼台先得月,他离师父最近,抢了后来人的机会,以后就给那几个小孩当师父吧。孩子们高高兴兴的回家了——佛法的确应该从娃娃抓起。

伴随着小朋友的离去,雨随风而至,豆大的雨点打在塑料袋上噼啪作响,风呼呼地刮着。用手压住袋口,防止雨被风吹进来。坐了一会儿想躺下,刚一伸腿就感到一阵冰凉——袋子渗水了,绳床的一端已经积了一大滩水,赶快转移物品。衣服、大氅、观音斗已经被水浸湿,身上又湿又冷,蜷缩在绳床的一头儿望着外面阴沉的夜色,心里莫名其妙,不知袋子为何漏水。想起昨晚住在桥下真是怀念,这一夜要慢慢的地熬过去了,失落之际还在埋怨自己运气不好。真是“一切是考验”,能如此安住已经很不错了。昨天在桥下不满意,今天在此地又怀念桥下的环境,抱怨塑料袋漏水,若是明天没有塑料布就又该相信今天的好处了。因为有攀缘心就会有对比,总会不满足。习气根深蒂固,只有在极端的境界前才会暴露出内心深处的微细执着。

昨天还抱怨自己运气不好,发了一个破袋子。早上起来才知道,昨晚遭灾的不止我一个,好多人的袋子都漏水了。临邻单德定师父凌晨就披着观音斗出来经行了——塑料布里太湿了,还不如外面。师父过来问:“昨晚上后面哗啦哗啦响,怎么回事?”“被水淹了。”我第一个告状,旁边人纷纷作证。师父笑说:“我说呢!昨晚一下雨就听见那边折腾,雨下的得越大折腾的得越欢。”后来让僧值师父统计了一下破塑料袋的数量,准备换新的。

上午进入灞桥区,人口密集,休息地和方便地都难找。不停地行走,背包压得肩膀疼、胳膊酸,脚也磨的得不舒服。去年行脚时有一感受:行脚真是在自找苦吃。但吃苦了苦,宣化上人说:翻遍大藏经,没有一个祖师不是在苦修中成就的。在艰苦的环境里思惟佛法,不断地去掉我执,慢慢地我们就能放下对身体的执着,看清痛苦的真相。

肩膀勒得很疼,心里盼望师父能找个地方歇一会儿,可现实的环境不允许我们停留,只有不停地走。在人群中穿梭,往前一望,见师父一摇一晃的走在最前面,不禁黯然:才走一天,师父的脚就一瘸一拐了,今天又有几段上坡,走起来很费劲。作为一个引路人,师父付出了太多太多。

中午在灞桥下过斋,不远处就是灞河水,很浑,看桥的长度,河面已缩小很多。因为已进入市区,今天没有乞食。过完斋难得的休息时间,把昨天被水泡的衣服都抖了出来晾上。站在河边向远处眺望,可以看见两座塔,高高的塔身窜出屋顶越过树梢。在西安这个佛教重镇,见到佛塔不算稀罕的事情,只是现在的西安已今非昔比了,许多遗产都被开发成旅游景点,赚取金钱,信仰被覆盖在世俗的欲望之下。

三、百衲衣

下午行至一加油站,去方便途中,“你们这僧服真有个性,故意的?”一工作人员如是问。“不是故意的。”现在百衲衣似乎已然成为大悲寺的商标,无论走到哪里,一看身上的衣服就知道是大悲寺的。

去年行脚时,某一天队伍停在乡村公路边休息,从远处来了一个卖大麻花的人推着车从我们身后经过,走到师父前面停下来,回头看看说了句:“这是大悲寺的。”当时前面的几个人就笑了,师父说:“这好,走到哪儿都不怕丢了,连卖麻花的都知道是大悲寺的。”不过也有人认为这是标新立异,故意做作。其实这没什么新鲜奇怪的,也不是标新立异,只是一种少欲知足的生活方式。但对修道来说大有帮助,如果把时间都花在穿什么衣服、戴什么东西、住什么地方上,那实在太不值得,就算是世间的成功人士也不会在这上面花太多心思,何况出家人呢?

古代的许多高僧,如道休法师四十年着一双衲鞋,南岳大师终身一衲衣,左溪尊者四十年唯一卧具,还有近代的虚云老和尚、体光老和尚等,都是过着少欲知足的生活并精进修行,其成就也很了不起。所谓贫寒生道心,在今天,百衲衣与头陀行更有它特殊的作用。

年11月份,香港的觉光长老圆寂。和师父谈起佛教里的这些老和尚一个个都走了,留下的没几个人,东北的老和尚也快百岁了。师父不无感慨的地说,那一代人吃过苦,有修行有成就。成不成就的先不说,但是有修行就在那一代人。下一代的修行也不行,成就也没有。以前还能出几个禅师,现在也出不了了。物质越丰富,越容易使人迷失方向,堕落下去。在与经济发展挟裹而来的物欲洪流中,作为修道人,低头看一下身上的百衲衣,提醒一下自己:你已经舍俗出家,已舍饰好着坏色衣,执持应器以乞自活,应当放下万缘一心修道为是。在今天这个社会里,通过一件衣服、一种行持抵御外界的诱惑,保护一下我们的露水道心。这也是为什么要行头陀的原因之一。

走在城市里更多的是被遗忘的感觉,光头、破衣、大包似乎显得与周围繁华热闹的场景很不和谐。在繁华的都市里,行脚僧的队伍更像一道流动的风景,经常有路人会拿出手机咔咔地按下一阵快门,然后传到网上作为新闻来报道,但更多的是视而不见。

现代人的生活节奏是快餐式的,一切为了效率,如企业为了生产率,学校为了升学率,小学、中学、高中课业一天比一天重。记得我上小学的时候,书包还很轻,学习也比较轻松。出家几年后就听说现在的小学生上学已经开始用手拉行李箱了,初中的学生晚上九十点钟才休息,而高中学生半夜才睡觉更是常有的事。节奏加快,竞争激烈,现代人很难有机会留一些时间来看看自己的内心,所以精神的空虚是无法避免的。所幸人间有信仰,有佛教,还可以找到皈依之处。作为一个传承真理的宗教,佛教的存在是世界的一种幸运。

跨过一座大桥后,队伍拐进一条巷子,再往里就是城市的中心地带了。有几位居士来见师父并供养新的塑料布。原先听说要在此安单,但在巷子深处有一混凝土搅拌站,大罐车不停的出入,一直到天黑也没有断,我们只好另找地方。重新上路,已是万家灯火,走进一片五颜六色的海洋中。

居士们找到一处大公园,水池石凳,高的松树林,矮的景观树,青石与鹅卵石相间铺就的道路,环境甚为优雅。住公园在行脚的年轮中今天是第一次,不觉有种新鲜感。在一条稍僻静的路上安单休息,亲融师父通知大家做好准备,晚上不下雨就住这儿,要下雨就接着走。刚生起的欢喜心又平淡许多。

在行脚中很容易体会生活的不确定性。随时都可以停下来,又随时都可能走,本来要休息或过斋了,却因某种因缘又上路了。年在吕梁,天下着雨,好不容易找到一座大桥,本想在此住宿,还没睡着就被管理人员以“半夜发大水”为由赶出桥洞,不得不夜过吕梁市。年行脚的一天,经过长途跋涉找到一处休息地,又因两位徒步旅行者的加入而转移。而年行脚,半夜起来走,一直走到天亮。这些行脚中的经历的确可以让人感受到没有什么地方是值得留恋的。所谓世事无常,因缘难料,谁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,保持一种淡然的心态,不必执著着于事物的好坏与对错,就不会有得失的痛苦。

四、龙王的礼物

半夜真的下了一场雨,白天供养的新塑料袋派上了用场。虽然雨下一会儿就停下了,但早上起来,睡袋还是被塑料袋里的水气汽浸湿了。

今天是行脚第三天,早上走了四段路。龙王显然要和我们开开玩笑,第二段路刚起程不久就开始下雨,师父让穿上雨衣接着走,一会儿雨就停了,再次休息时大家把雨衣脱了。第三次起程后又开始下雨,再次把雨衣穿上,走了一会儿雨又停了。在立交桥旁休息,居士说前面快到城墙了。再次上路后小雨又缓缓地下起来,此时借着天光已能看见高大的城墙和上面飘扬的彩旗。第四次是在护城河边休息,再次上路时脱掉了雨衣。天光渐亮,我们从朝阳门进城。这段轮到我拿锡杖,边走边诵偈咒。

想起去年的一件事,有一天看亲度日记里写道:去年把钵开了光,今年就差主衣了,所以乞食时要努力争取机会。后来我拿锡杖,就想我现在是比丘了,手执诸佛的标志应当做些什么呢?正想着前方快速冲过来一女人,急忙侧身闪避,女人贴着身边几厘米远冲了过去。真是好险啊,答案自然出现:身为比丘应当小心谨慎,少打妄想。进城后拐了个弯,又沿着城墙根儿走。这里是一条古道,地面用青石铺成,旁边就是古城墙,古老而沧桑,行人不多,很安静。雨还在下着,并开始变大了。这又要让我们穿雨衣?早上已经折腾了两次,穿上就停了,脱掉就下,真怀疑这龙王是不是还没长大,还是个小孩或者是老顽童。不过,这次师父没有马上让穿雨衣,队伍停在城墙边的一排树下避雨——说是避雨,其实只是少淋几个雨点,因为这树的树叶太稀疏。

身上的衣服被雨慢慢地从外到里浸湿,心里着急,盼望着师父让穿上雨衣,可是没有指示传来,只能等着,站在树下看着街上偶尔披着雨衣骑车而过的行人。心情渐渐的平静下来,观察自己为何会烦恼,原来那颗有求之心没有放下对自我的执着:住在桥下,希望有个更封闭温暖的地方;被水淹了,希望有一个好塑料布;天气热了,想要阴凉;下雨想要天晴;希望天天是好天,不冷也不热。而这些都是烦恼的根源。出来了就不要提任何要求,以一种无所畏惧的心去走,才不会被境转。

在这古城边的树下淋着绵绵秋雨,看着身穿雨衣过往的行人,虽然有雨衣却不能披,终于有一种感悟:所谓求人不如求己,与其寻找外面的遮挡,不如在里面穿上一件衣服,风吹不透,雨打不湿,且永久不坏,这才是正确的方法。

终于,师父让穿上雨衣,不过这时衣服已经湿了大半,雨衣一罩,另别有一番感受。

五、木塔寺公园

从长乐门出来,穿过繁华的街区,曲折拐弯十多里,在郊区找到一个大公园,有两个带天窗的回廊可以休息。园内遍植花树,有两个不大不小的湖泊,池边垂柳掩映,水面漂浮着荷叶,还开着几朵白莲花。我们休息的回廊紧靠水池,此时雨已变大,雨滴落在水面上蹦迸开一朵朵水花,心里挺纳闷:西安城绿化真不错,还有这么大的公园?

后来才知道这个公园大有来历,它的前身是一座皇家大寺院,叫大庄严寺,规模宏大,在唐朝时它与大总持寺是香火最旺盛的两座寺院。两寺内各有一座高97米、周长米的七级木塔,会昌法难时被下令保留,成为法难后长安城里仅存的两座庙宇。

寺本名叫大庄严,因寺内建有一座高97米、周长米的木塔,所以后人又称之为木塔寺。唐朝灭亡时随长安城毁于战火,明清时重建。现在只剩下一座山、一个偏殿,被开发成公园。周围是高档住宅小区,我们对面一座高楼顶上写着:紫薇·公园时光。霓虹灯散发着红色的光芒,“百年因缘随风转,沧海桑田,时过境迁,唯有佛法永相传”。利用上卫生间的时间,去拜了拜园中的观音像和塔刹广场的佛塔。园内的景观好多用的都是佛教的词汇,不知是否是古时的名称,如禅定广场、庄严湖、塔刹广场、庄严广场、总持湖。我们住的地方就在思古广场的总持湖畔。

“世间无常,国土危脆,四大苦空,五阴无我,生灭变异,虚伪无主,心是恶源,形为罪薮。如是观察,渐离生死。”这是佛陀的教诫。世间的物质成住坏空,无时不在传递着无常的信息。平日执着于房屋、环境、衣服、器具,到时有哪一件可以长存呢?是夜,城里的天空灿烂炫美,焰火的光辉照亮了夜空,但转瞬间又是一片漆黑。廊外的雨静静地下着,仿佛在诉说无常与沧桑的历史。

六、秋雨霏霏

安单在长安区三环桥下,连着下了两天雨,二十三日早上雨停了。虽然预报还会有大雨,但我们在此地已经呆了两天,必须要出发了。行脚途中在一个地方住两天的情况是稀有难得的,一般住一晚就走,以免对地方起贪恋心。第一次休息后轮到我拿锡杖,握着金*色的锡杖,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。长安区集中了一些高校、公司,路边房子连房子,没有地方可以休息,只有不停地走,这时又下起了小雨。肩膀勒得挺疼,手中的锡杖更加重了肩膀的压力。前面的德定师父回头示意要帮我拿,被我拒绝了,我还可以坚持。这诸佛的标志的确有一种加持力,拿在手里就有一种自豪与责任,时时提醒自己是一个比丘,要行佛所行,做如来的使者,为众生示如实道。

第四次休息在马路边,见前方大广告牌上写着“香积寺——净土宗祖庭5公里”。一位想象力丰富、思惟活跃的师父可能想到了香积佛国的香饭,于是说:“香积寺的饭一定很好吃。”我猜他一定肚子饿了,就逗他:“那咱们赶斋去吧。”他笑笑没有回答,因为彼此都知道这是一句玩笑而已。在行脚途中是不会进寺院过斋的,但我们确是到该过斋的时间了,地点就选择在不远处的小树林中。过完斋,继续冒雨前行,路边是树木与田地,桥洞是没有的,居士们找了两处树林。师父选择了一个较为整齐的树林,今天要在此安单了。

七、最惨的一晚,最好的一课

杨树林里,树的间距虽然小,但叶子稀疏,满地的落叶与枯枝。简单清理一下地面,开始铺塑料袋,旧的垫下面,新的吊起一角做帐篷。没有绳子,就用雨衣上撕下来的塑料条代替,后来居士拿来一些绳子,大家便自由发挥。背靠树,袋口朝前,这是通用仓;还有豪华仓,如旁边的亲度师,他的附近有三棵树,他用一根绳子在袋口顶部打两个结,两头绑在树上,再用一根绳吊起尾部的一角,使顶部呈现一个三角形,这样内部空间更大,通风良好。看见大众很投入,雨加大力度。

我有些迟钝,有些不想动弹,犹豫一会儿才脱掉雨衣,随便搭了一个袋口冲着树的,便钻了进去。开始感觉不错,后来发现水会顺着树流下来,又出去把雨衣罩在上面。呆了一会儿,又感觉袋口太小,空气流通不好,只好又出去改造,可还是不行,只得换成大众通用的方式——袋口朝前。又想搭一个亲度师那样的帐蓬篷,可没有那么长的绳子,用雨衣当绳子也不够大,最后折腾了半天也没搭好。这时发现大部分人已经钻进袋子里了,我身上原本干的衣服经过这几次出来进去的折腾都湿透了。

突然想起一首诗:“急急忙忙苦苦求,寒寒暖暖度春秋,朝朝暮暮营家计,昧昧昏昏白了头。”这说的是世间人为了衣食住行整日忙碌奔波。感觉自己很愚痴,既已出家行头陀,要淡泊世间,一食活命、一席遮身足矣。现在辛苦地搭帐蓬篷与世人有何区别呢?想到此,简单地吊起两个角,便钻进帐蓬不再管它了。

外面亲宣师父也在忙,冒雨检查新沙弥的帐蓬搭建情况,这种无我的精神相比自己要伟大得多。靠在潮湿的背包上,虽然衣服是湿的,有些凉,但心里很安静,衣服就用体温去烘干吧,何况还有热贴的帮助。放下对帐蓬的执着换来的是身心的愉悦,这种环境似乎也觉得很美好。居士供养了雨鞋和雨伞。把雨伞撑起来可以增加袋子的空间和预防水蒸气,一举两得。

现在已经变成了大雨,铺在下面的塑料布上积了一坑水,坐在上面像坐在水床上一样,可以感到水的浮力。原本就松软的泥土经过充沛的雨水浸泡变成了沼泽湿地,走路是一步一个脚印的。下脚一定要如踏棉云,就算如此,踩下去鞋子也要陷进泥里一半,很多人的鞋都成了大泥船,有人干脆就着泥水刷了鞋、洗了袜子。

有一次去给师父送药,出门时用一条腿用力一撑,站起来要迈步,身子一晃,差点趴下,原来是脚上来了,鞋没有跟上。这回不得不和其他人一样刷鞋了。结束工作,剩下的时间就是等,虽然下雨,但气温并不低。

天黑了,靠在背包上也睡不着——下午睡足了!百无聊赖之时,想起一个好朋友——录音笔,因为要给师父记录讲法内容所以带了它,现在只有让它来安慰我了。听了一会儿,夜色更深了,看看表已经11:10,似乎有一种孤独的感觉涌上来,萦绕心头,这种感觉在夜深人静的出现过好几次,但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睡着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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